The Inverted Forest

Fluctuat nec mergitur

(又一个梦)

家庭旅行。我们坐在半山腰的一块空地上,我坐得远远的,靠近凉快的石壁,旁边是一对头一次见到的双胞胎女孩,大约只有三四岁。长卷发,白裙子,眼睛颜色相异,浮着鱼鳞一样的金点。她们用手扯着衣摆的钩织花边。小洋裙是棉布的质地,柔软而缺乏光泽,显得高雅。金棕眼珠的女孩自己跑开了,我低头跟灰蓝眼睛的女孩交谈起来,我说:“我有一个朋友在那边,她……(内容模糊)”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,暗示我正在描述的是我的恋人。她了然地点点头:“我知道她。”

我感到不可思议:“你为什么会知道?”

“我从妈妈那里听说过。你不是还去找过她吗?”此时我眼前忽然浮现出她躺在婴儿床上的情景,那时她头发还很短。她的母亲坐在床边,谈天似地面向床上说话。女人的神色平常,没有手势、重复、夸张的表情(诸如此类的幼儿语言教学常用姿态),完全看不出是对着一个一岁大的孩子讲话。

我意识到那是两年之前。她正牙牙学语,因此只是听着,一言不发。



她拉着我的手去河边,我在晒热的石头上坐下。她的眼珠子又圆又亮,却像雾一样变得遥远,河流弥漫的水汽把我们从中间隔开。我的意识在热气蒸蒸的河流之中烹煮着,空气太沉了,我的呼吸渐渐困闷起来。事实在回想中脱去确凿的形状,在水下,同气泡紧挨着沉浮在一起。水面上惟有太阳荒荒,浅的水洼也通明透亮,照得人睁不开眼睛。我放开她的手睡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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