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e Inverted Forest

Fluctuat nec mergitur

薄荷凉而薄的气味刺进脑仁,他短暂地想起一些别的。他想,就算隔得这么近……即使是樋口,即使是中也,即使是太宰治本人。别人只看见太宰对他的斥责,辱骂,压抑得令人怀疑的教导,永不对等的“训练”,却看不见他永远轻飘飘地把自己的灵魂搅得天翻地覆。他肆意地改造着他的形体,往眼珠里上釉,睫毛涂上幻眩的鳞粉,给大脑皮层根植干枯变形的鸢尾花脉;在胫骨穿刺长笛的圆孔,在髌骨雕镂复活彩蛋,在肋骨的笼里关一只乌鸫鸟,日日夜夜啼他的名字。假使这漆黑的鸟笼架长得出尖利利的荆棘铁丝(为着去贴鸟儿针尖儿大的心脏),那片榄核般细小的胸脯也染不红一朵爱人的蔷薇。那血淬了毒,能把尖刺也挫伤。他的爱意由来已久,长久而隔阂,比贫民对食物的爱更加深切——但这爱意与他自己为敌。鲜血里淬着毒,巴比妥片的苦酸味。他虽还未尝过,却已因那血的滋味而对此万分熟悉:这也就是那搅动的利害之处。太宰治,他像剖鱼一样轻巧地剖开他的红海,只为制造一点小小的波浪,让记忆震荡的涟漪里掺进他无处不在的面影——从此他见薄荷总有着尘土的气味。共和时代的战火过后,法国的百合花就不再像原先那样白了。











*那血淬了毒……挫伤:能被棉花所伤的太宰治先生啊……其实从读到的第一刻就想,他自称对人类的爱意,究竟算是到了什么地步呢?
与其说是示好,不如说,即使他确实做出过努力,他对世间也是又冷漠又残忍的。伤他的东西是世间每一样,他也差不多可以伤到世间的每一样东西。

百合花是大革命的梗。据说在拿破仑逊位之后,是被像排斥“Napoléon”的N字一样排斥过的事物。


这是一小段,不知道余下的会不会写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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