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e Inverted Forest

Fluctuat nec mergitur

我要考虑的仅仅是从现在就开始痛苦还是留到考试的时候再说……前者于我无益,而后者厚颜无耻。我拍了几页同学的笔记,迄今为止还没有看过(因其难以辨认)。我也没试过做饭,没有任何厨具、原料、调味品。我的日常生活一塌糊涂:桌子上摊满速食包装袋,地上扔满换洗衣物,一个旅行箱至今没有打开。每天早上我穿着鞋踩在自己的衣服上,在水淋淋的洗手台前匆匆涂口红,单肩包里塞满打卷褶皱的纸质材料。我交替着穿四到五件衣服,疏于打理头发,浮肿使下颌线不再明晰。为了购买食物,平均每三天要去一趟超市。

但总之,真正令人苦恼的还是学校。和法国人一起上课,我的法语水平达不到很大部分文科课程的要求,而上课时间也如此漫长。做阅读理解时我读不完材料,翻译课上我读不懂原文。没有教材和参考书目似乎尤为增加了经管类课程的难度。而昨晚,在一堂表达课上,我们被要求写出一段包含十个特定关键词的、有逻辑性的文段(“嘎吱声”、“连续的”、“讽喻”、“低声歌唱”、“悲悯”、“强盗”……)。我压根没动笔,因为我几乎全不认识,查过字典后也不知如何造句。(即使我会造句,我也只能想到:冰雪皇后拖着吱嘎吱嘎的裙摆在林间庄严行走,忽然间,强盗向她连续射出十颗子弹……)

而我邻座的法国女孩写了长长一节贝克特式的戏剧对白。“贝克特式”只是我的直觉或者幻觉,因为我只听懂其中很小一部分。她穿灰色T恤,有点胖,苍白,戴方框眼镜,长青春痘,不好搭话,书法极为潦草,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古怪、孤僻而擅长文学的人。她念道:“你也去参加xx城中的篝火晚会了?……在那里,你不觉得那火正像一个寓言吗?……抢劫犯被抢劫,小偷被偷窃。”她显然对那张手稿感到骄傲。我非常想问她要那张草稿看看,想知道她写了什么,想找机会和她攀谈。但我量自己也辨认不出她的字迹,最终还是作罢了。

这个月没有假期(这周四有一个大规模的摇滚音乐节,当然不放假,但我会去)。直到十月末才能等到Toussaints,然后是十二月的圣诞。Toussaints节我会去巴黎呆一周。至于圣诞,为了不至于独自出游,我放弃了北欧的极光与森林,暂定和朋友一起去丹麦、荷兰、德国。因此我们互相问:荷兰有什么?

我:荷兰猪!

她:荷兰弟!

我:荷兰豆!

她:荷兰人偷井盖!!(

最后我们发现荷兰有阿姆斯特丹,并打算去阿姆斯特丹嗑迷幻蘑菇。好像很李海!(高兴地)嗑死了就不用回来过考试周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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